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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第2章 2

越来越近,越来越清晰……

我终于……要离开江祈安了。

5

与此同时,一架配备顶尖设备的医疗直升机稳稳落在云城医院停机坪。

舱门打开,一群白大褂鱼贯而出,脚步匆匆地冲向住院部。

江祈安看着这阵仗,不自觉地眉心一紧,问身旁的助理:“最近院里住进什么大人物了?”

助理一头雾水,“江总,VIP 病房的患者咱们基本都熟,没听说谁要转院啊。”

尽管如此,江祈安心头还是掠过一丝莫名的不安。

但他手里还提着给夏晚宁准备的粥,摆了摆手:“算了,不关我的事。”

他低头看了眼保温桶,又道:“对了,家里佣人给云舒送饭了吗?我让她在天台反省,没说让她饿肚子。”

助理笑着应道:“江总放心,乔小姐毕竟是未来总裁夫人,下面的人不敢怠慢的。”

江祈安点点头:“天台风大,别让她着凉。今晚她肯认错,明早就放她下来吧。”

病房里,夏晚宁正虚弱地靠在床头,脸色白得像纸。

见江祈安进来,眼泪 “唰” 地就掉了下来:“祈安,我就是听说棠棠病得重,想来看看她…… 真没想到,她竟然想拿刀捅死我。”

她抽噎着,眼角偷偷瞟他:“你说,一个十岁的孩子这么恶毒,会不会是云舒教唆的?”

谁知江祈安只是皱了皱眉,语气平淡:“你好好养伤,别多想。云舒不是会利用小孩子的人。”

“我已经让她在天台反省了,以后不会再出事。”

夏晚宁的指甲狠狠掐进床单,眼底泛起红血丝。

但她很快收敛情绪,挣扎着坐起来,身子一歪倒进江祈安怀里。

“我不怪她…… 你多陪陪我好不好?你不在,我害怕。”

江祈安柔声安抚:“好,今晚我哪儿都不去,就在这儿陪你。”

夏晚宁安心地靠在他怀里,眼皮渐渐发沉。可刚要睡着,就被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。

江祈安接起电话,听了两句突然猛地站起来,夏晚宁的头重重磕在床头柜上。

她正想撒娇抱怨,就听见江祈安惊慌失措的询问着电话那头:

“什么?云舒不见了?”

男人挂了电话,连句交代都没有,抓起外套就冲了出去。

江家别墅里,保镖们低着头在院子里站成一排。

江祈安站在台阶上,脸色黑得能滴出水,周身气压低得吓人:“不是让你们看好她吗?人呢?”

队长战战兢兢地出列:“江总,兄弟们一直盯着,可后来天上突然射下来好多麻醉针,我们全被放倒了…… 醒过来时,乔小姐就不见了。”

“废物!一群废物!”

江祈安一脚踹翻旁边的花架,“找!就算翻遍云城,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!”

助理提醒他:“江总,乔小姐她再闹脾气,总不会丢下棠棠吧。”

“说不定我们去问问医生,就能知道她的下落。”

江祈安忙不迭赶去了医院。

“大夫,棠棠怎么样了?听说她进了抢救室,没事吧?”

医生狐疑地打量他:“你是她家属?”

“你不知道吗?她半天前被直升机接走转院了。”

6

江祈安彻底慌了,他身形踉跄抓紧助理的手。

“你说会不会云舒真的走了,她不要我了?”

助理安慰他:“不会的,应该只是转院治疗。”

“后天不是您和乔小姐的订婚仪式吗?她一定回来参加的。”

江祈安松了口气。

他和乔云舒在一起八年,风风雨雨都过来了,他不信订婚这天她会真的缺席。

接下来的两天,江祈安守在医院陪夏晚宁,时不时看一眼手机,却始终没等来乔云舒的消息。

直到订婚前一晚,他才回了江家。

江家父母一见到他,就忍不住抱怨:“那女人真是没教养!明天就订婚了,现在连人影都不见,存心让我们江家丢人现眼!”

江祈安想着明天就能见到乔云舒,难得没动气,反而劝道:“妈,过了明天,云舒就是您儿媳妇了。”

“以后都是一家人,看在我的面子上,别再吵了。”

江母翻了个白眼:“都成老女人了,也就你这个傻小子还当个宝。”

这次江祈安没再回嘴。

在他心里,早已认定自己是乔云舒最好且唯一的选择。

这份自信,他还是有的。

可订婚那天,吉时快到了,乔云舒还是毫无踪影。

直到司仪高声请新人入场,舞台帷幕缓缓拉开,江祈安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,心脏猛地一沉 。

他彻底慌了。

江家在云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,这场逃婚,让他成了全城的笑柄。江母冲上台去拽他:“没看见那贱人没来吗?还在这儿站着干什么?”

“赶紧跟我回家!我们丢不起这个人!”

江祈安的眼神却异常坚定:“我不走。云舒一定是来晚了,我要等她。”

“你们也得陪我等!不然她来了看到没人,会不高兴的。”

台下的宾客炸开了锅,议论声、嘲笑声此起彼伏。

就在这时,一束顶光猛地打向舞台后方,入场大门缓缓打开。

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站在光里,声音清亮地穿透喧嚣:

“她不肯嫁,我来嫁!”

7

是夏晚宁。

她眼含热泪,声音哽咽,“曾经是我不懂事,以为离开能让你日子好过些,才私自走了。可这分离的八年里,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。”

“我记得当年是你先向我表白,今天,就让我站在这里问你一句, 你还愿意娶我吗?”

现场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,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口哨声,满场都在欢呼起哄:

“答应她!答应她!”

媒体镜头和婚礼记录师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江祈安脸上,所有人都屏息凝神,等着见证这场 “破镜重圆” 的浪漫。

江祈安却开口,斩钉截铁地吐出三个字:“不愿意。”

“我这辈子要娶的人,只有乔云舒。”

说完,江祈安就丢下夏晚宁,从婚礼现场跑了出去。

他刚出去没多久,就接到了电话。

他烦躁地挂断,对方却锲而不舍地打进来。

反复几次后,他终于按下接听键,“什么事?”

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,江祈安的脸色骤然一变,猛地站起身:“跳河?在哪里?”

云城护城河边,夏晚宁披头散发地坐在桥栏杆上,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
她哭喊着拦住逼近的消防员:“别过来!再走一步,我就跳下去!”

她看着人群中的江祈安逼问道:“祈安,我只要你一个回答,你娶不娶我?”

江祈安刚摇头,她就跳了下去。

江祈安被周围的目光推到风口浪尖,只能脱下外套跟着跃入水中,把人救了上来。

医院抢救室外,夏晚宁的手机在他手里震个不停。

江祈安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,听筒里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:

“我说大姐,尾款到底什么时候结?再拖着,你让那女人去会所当小姐、给那病秧子喂垃圾的事,我可就全抖出去了哈!”

江祈安浑身一僵,血液仿佛瞬间冻结。

他不敢信,却又抓着最后一丝理智追问:“你说什么?再说一遍!”

“你想知道?”

对方听出了商机,立刻来了精神,“她让我办的事多了去了……你给我双倍价钱,我把前因后果全告诉你!”

小混混竹筒倒豆子似的,把夏晚宁的所作所为全抖了出来。

江祈安的脸色一点点变冷,最后,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。

原来乔云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,受了那么多苦。

他逼着她用手端的那盆“温热”的汤,是夏晚宁特意吩咐加热过的,碗壁烫得能灼掉一层皮;

他放心交给夏晚宁保管的药,成了要挟乔云舒去会所卖笑的筹码;

那天晚上,他明明听见了她的呼救,却因为夏晚宁的一句话,转身走得决绝。

他不敢想,在他离开后,她到底经历了什么。

还有棠棠……

他一直以为是棠棠拿刀伤了夏晚宁,到头来却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。

她偷偷进病房给琪琪喂垃圾,害孩子感染休克进了急救室,再狠心用刀划伤自己,把罪名扣在一个十岁的病童头上。

那个孩子,明明已经病得快撑不下去了啊。

他呢?

他这个所谓的“姐夫”,不仅抢了琪琪的骨髓给夏晚宁的父亲,还因为自己的疏忽和自以为是,让她一次次在生死线上挣扎。

到现在,他连棠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。

江祈安痛苦地闭上眼,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一点点滑落在地。

8

夏晚宁刚睁开眼,就看见江祈安守在病床边,心头一阵狂喜,“祈安,是你从水里把我救上来的对不对?”

“你肯救我,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?”

话音未落,江祈安突然对守在门口的保镖抬了抬下巴。

“把她带走。”

夏晚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大惊失色地挣扎:“祈安你要带我去哪里?我身体还没好啊!”

江祈安面无表情,保镖也一言不发,直接架起她的胳膊,半拖半拽地将人带离了医院。

不久后,他们站在了云城最大的会所包间里。

沙发上坐着的,正是当初欺负乔云舒的那群暴发户。

夏晚宁被围在中间,看着那些满脸横肉的地中海男人,吓得浑身发抖。

包间门被保镖守住,插翅难飞。

她无助地看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江祈安,声音带着哭腔:“云彻,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?我好害怕,你带我走好不好?”

男人冷着脸,指尖夹着的烟蒂被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,那股寒意看得夏晚宁直打寒颤。

“熟悉吗?”

江祈安开口,目光像淬了冰,死死锁着她的脸,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。

夏晚宁眼神躲闪,结结巴巴地辩解:“不……不熟悉,我从没来过这里。”

江祈安猛地站起来,几步跨到她面前,伸手捏住她的下巴。

夏晚宁疼得眼泪直流,这次是真的怕了。

“不熟悉?”他冷笑,“你再好好看看。云舒不就是被你逼到这里来的吗?”

“你用棠棠的命要挟她,逼她来这儿当小姐伺候人,现在跟我说不熟悉?”

夏晚宁从没见过这样的江祈安。

当年分手时他再愤怒,也没对她动过手,可现在,他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。

“你……你都知道了?”

江祈安猛地松开手,将她狠狠甩在地上,“是,你对云舒做的一切,我全都知道了!”

“要不是你,棠棠不会生死未卜,云舒也不会对我彻底死心!”

“你对她做的每一件事,我要十倍、百倍地替她讨回来!”

夏晚宁眼里的侥幸被惊恐取代,她撑着地面不断后退:“不……你想怎么样?我知道错了,祈安你放过我好不好?”

可这次,无论她怎么哀求,江祈安都视若无睹。

他冲那群暴发户摆了摆手,“她今晚就交给你们。”

“我没别的要求,留口气就行。”

那些暴发户前些天因为得罪江祈安,不仅生意受创,还被揍得鼻青脸肿,早就把账算在了夏晚宁头上,此刻得了机会,哪里会手软。

整整一夜,包间里的惨叫声就没停过。

最后,夏晚宁是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抬出来的。

她衣衫不整,浑身是伤,眼里只剩下死寂。

江祈安收回了给她的副卡,以及所有用他的钱买的东西。

可她父亲的手术费和后续开销早就花光了,算下来,她还欠着江祈安几百万。

夏晚宁被扔出会所,半死不活地躲进了棚户区。过惯了荣华富贵的日子,这样的潦倒生活对她而言比死还难受。

9

我来到海城林家后,棠棠的病得到了及时救治。

而且,直到新婚之夜我才发现,林家太子爷林易并不是真的植物人。

他只是为了掩人耳目,好和争夺家产的二叔对抗。

我为他隐藏秘密,暗中给他传递消息,精心照顾了他半年。

直到林家二叔露出了破绽,林易将他们一网打尽。

经历过这场惊心动魄的家族斗争,林夫人对我彻底放下了最初的“交易”心态,真正认可了我这个临危不乱的儿媳

可我却默默收拾好了行李,找到林易辞行。

林易不动声色地伸手将箱子放回角落,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:“为什么?”

我避开他的目光,“当初嫁给你,本就是你计划里的权宜之计。现在事情都结束了,我和棠棠……也该离开了。”

林易的眉峰微蹙:“你是……还放不下原来那个未婚夫?”

“不是!”我立刻摇头否认,“自从他的白月光回来,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早就完了。”

“嗯。”林易应了一声,指尖在身侧轻轻蜷缩,“那你讨厌我吗?”

我摇了摇头:“不讨厌。这段时间相处下来,我早就把你当成朋友了。”

林易忽然扬声叫来了林夫人,两人对视一眼,神情都格外认真。

“云舒,我们林家从不是随便的人家。”

林易先开了口,目光落在她脸上,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。

“当初娶你进门,是以利益交换为基础,你也点头同意了。”

“现在我们是法律上的夫妻,你不讨厌我,那能不能……给我一个维持这段关系的机会?”

他顿了顿,耳尖悄悄泛起红色,和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判若两人:“毕竟……我不仅不讨厌你,还对你有好感。”

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:“你什么时候……”

话说到一半,才意识到林夫人还在旁边,慌忙闭了嘴。

林夫人看着眼前这略显青涩的互动,脸上露出慈爱的姨母笑:“云舒,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掺和。”

“但你记住,你这个儿媳妇,妈是认的。无论你做什么决定,我都支持。”

她拍了拍坐在她腿上的棠棠,“如果你愿意留下,棠棠我也会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疼。”

琪琪立刻搂住向我的胳膊撒娇:“姐姐,我们留下吧!我喜欢林妈妈,也喜欢林易哥哥!”

我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,心里泛起一阵柔软。

我带着棠棠,确实也没什么更好的去处。

既然棠棠喜欢这里,或许……也可以试着和林易继续相处看看。

“好,我留下。”

林易表面上依旧沉稳,背在身后的手却悄悄松开了紧握的拳头,紧绷的肩线也缓缓舒展。

他牵起我的手,“云舒,我知道空口的保证没意义,但我会对外郑重宣布你是我林易光明正大的妻子。”

“这是我,也是林家对你的态度。”

10

公开身份的新闻发布会上,江祈安突然闯了进来。

他双目赤红,对着台上厉声怒吼:“放开她!乔云舒是我的妻子!”

他却径直冲到我面前,死死盯着我的脸,“我是她恋爱八年的未婚夫!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,站在她身边的人应该是我!”

“你……”

林易刚想开口,却被我轻轻按住了手臂。

“林易,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,让我自己解决。”

林易看着我坚定的眼神,默默退到了发布台边缘,却始终保持着随时能护住我的姿态。

时隔半年再见,江祈安看着我清瘦了些的脸颊,激动得眼圈发红:“云舒,你瘦了,是不是他对你不好?”
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“再不好,也没有你对我差。”

江祈安被噎得一窒,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。

“过去的事是我混账,是我被猪油蒙了心!看在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的份上,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?”

“我今天就是来接你回家的,别跟我赌气了好不好?”

我被他这番话气笑了,“所以,直到现在,你还觉得我离开你,只是在赌气?”

“棠棠命悬一线的时候,你把救命的骨髓让给了别人;我胃疼到休克的时候,你把我扔在天台上吹风,还命令保镖动手打我。”

我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你知道吗?那种情况下,如果没有林家,我和棠棠早就死了!”

“在你眼里,我们这两条人命,就这么贱吗?”

江祈安被我的话刺得心头一震,他从未想过,那个曾经在他落魄时不离不弃、陪了他八年的女孩,会对他有如此深的抵触。

“保镖打人的事我真不知道,你信我!”

他急切地抓住最后一丝希望,“如果我知道,绝不会让你受那种委屈!”

我冷笑一声,步步紧逼:“我被打你不知道,那我住院呢?我被夏晚宁烫伤、被逼着去陪酒呢?”

“这一桩桩、一件件,你一句‘不知道’就能撇得干干净净?”

“我不会原谅你,甚至会恨你,更别提跟你回去。”

我看着他,眼神决绝,“我们两个,到此为止。”

江祈安下意识伸手去拉我的胳膊,却扑了个空。

林易早已上前一步,将我护在身后,眼神冷冽地看向江祈安。

“江先生,我太太的话已经说完,请你自重。”

新闻发布会后,我和林易去了海边。

天色渐暗,岸边的彩灯次第亮起。

林易突然单膝跪地,手心托着一枚用贝壳托着的戒指,眼神虔诚。

“乔云舒小姐,你愿意嫁给我,做我真正的林太太吗?”

我愣了愣,随即笑出声:“可是,我早就嫁给你了啊。”

“不一样。”林易仰头望着她,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,“那天的婚礼没有新郎,今天,才是我真正的求婚。”

我毫不犹豫地伸出无名指,泪水中带着笑:“当然愿意。”

华灯初上的海滩上,两人相拥的身影被灯光拉长,周围的祝福声此起彼伏。

阴暗的路边,江祈安孤零零地站着,将这一幕尽收眼底。

他摩挲着口袋里两张去往国外的机票,最终把其中一张撕得粉碎,转身形单影只地离开。

这一刻,他终于确认,他的云舒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
在和林易补办了婚礼后,我突然收到了江祈安寄来的文件。

一份财产转让协议。

他将自己名下大部分资产都转到了我名下。

而他本人,已带着父母回了老家。

协议里还夹着一张信纸,上面只有寥寥数语:

“云舒,我能给你的补偿,只有钱了。请你,不要拒绝我最后一点尊严。”

我将信纸丢进垃圾桶,在协议上签了字,然后对律师说:“麻烦转告江祈安——”

“我和他,恩怨两清。

山高水远,再也不见。”

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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