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他是她喜欢了十年的人
【看啊。】
【多可笑。】
【这就是她的家人。】
【哪怕她没错,哪怕她付出再多,哪怕受伤的人是她,这些人总是站在亲情,道德的制高点,恨不得榨干她身上最后一丝价值。】
看着眼前三人将矛头对着她一唱一和又无比相亲相爱的画面,女人大脑瞬间空白,耳朵边嗡嗡作响。
她两眼空洞无神,心里的伤痛无人能及,就像只待宰的羔羊躺在桌上被人活生生的抽筋剔骨。
在俞家,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笑话。
也许别人说的对。
她命里带煞。
所以才注定不被人所疼惜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一滴滚烫的眼泪顺势从眼角缓缓滑落,夹杂着唇角的血水流进了嘴里,苦涩且又稠腥。
她满眼凄凉地淡淡一笑,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。
因为俞瑶说得对。
她确实不想看到俞家落魄,也不想看到他们受委屈。
虽说在这个家里,她从未得到过关爱,可眼前的夫妇终究是她血浓于水的亲生父母。
生养之恩。
每次都逼得她不得不向俞清武和李英妥协。
“我答应你们。”女人呆呆地愣在原地,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血水,冷冷说道,“我听你们的,按你们的计划行事,不过这是最后一次,这次过后,不管是俞家还是俞杰和瑶瑶,你们的事都与我再无干系。”
“小汐?”
“够了。”俞梓汐没有再去看他们,也不想再和他们有过多的拉扯,转身拿起沙发上的包就向门外缓缓走了出去。
刚走到门口。
女人立马又顿下了步伐。
眼泪瞬间如潮水般迅速涌来。
她握紧了手中的双拳,满眼泪光,悲痛又崩溃地看向了身后的俞清武和李英。
声音哽咽又沙哑地开口问道,“爸,妈,我也是你们的女儿吧?”
是啊。
她也是俞家的女儿。
是俞家堂堂的的千金大小姐。
更是李英十月怀胎,因为难产也要保下来的女婴,可为什么……
会变成现在这样?
在外人看来,俞家作为六大家族之一,从出生起就已经站上了顶峰,所有人都羡慕她生于俞家和千金大小姐的身份。
可很少有人知道。
她俞梓汐在俞家就是个工具。
一个可以肆意利用,发泄,打骂的工具,更是一枚可以用来抵抗颜家,攀附穆家的棋子。
—
而此事发生不久前……
穆家庄园内。
六大家族和豪门世家名贵纷纷聚集在此,特意为穆老爷子贺寿,所到之人非富即贵,不是政客就是世界有名的资本商人。
“来来来,小汐啊,快给穆爷爷敬酒。”
此时。
俞梓汐正端着一杯红酒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穆老爷子的面前缓缓开口,“穆爷爷,生日快乐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穆老爷子满脸慈祥地点了点了头,“小汐啊,你都好久没来看望爷爷了,说说,是不是最近出了什么事还是工作太忙了?”
“没有爷爷。”女人微微抿唇,若有所思地松叹了一口大气,她说,“我没事,谢谢爷爷关心,孙女在这里祝您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。”
她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。
就在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,俞清武直接就向她使了个眼神,暗示她退下。
“小汐啊。”俞清武故作淡定,满脸笑意地开口,“我们和穆爷爷以及其他长辈等会还有要事相商,你跟瑶瑶就先下去吧。”
“是啊姐,我们就别打扰穆爷爷和爸了,走,我带你去个好地方。”
俞瑶亲密地挽住了她的胳膊来到了某处隐秘之地,随即就从包里掏出了一袋东西直接递给了眼前的女人。
她顿了顿眼神,四处了张望了一番,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,“姐,这是爸让人从国外偷偷带回来的,我打听过了,穆少现在就在后院,晚点宴会结束后,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?”
俞梓汐看着她递过来的东西,胸口仿若被堵上了一座城墙,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【没想到她的家人连这种东西都给她提前备好了。】
【真是荒唐至极。】
她心想
【若是真的做了那种事,她俞梓汐以后在穆寒殇面前恐怕再也不能抬头了。】
【前有替俞瑶背上滥情无德的黑锅,后又要为俞杰顶上奸商无耻的罪名,现在俞家出事,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牺牲她。】
哼~女人略有讽刺地轻笑道,“你回去告诉他们,就说我知道该怎么做,等事成后,还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。”
“放心吧姐,爸妈交代了,等事成后你想怎样都行。”
女人从俞瑶手中接过了那袋东西,将它死死地拽在了手中,整颗心都在疯狂颤抖。
随即转身就往穆寒殇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。
穆寒殇……
可是她喜欢了整整十年的人啊。
更是她从小深埋于心而无法向人诉说的秘密。
而如今。
她却再也无法堂堂正正,清清白白地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说:“穆寒殇,我喜欢你,喜欢了你整整十年。”
从十五岁那年夏天开始,我就喜欢了你。
谢谢你当年能够及时出现。
谢谢你在我不堪的生命里留下了一束最温暖的光。
对不起。
我真的没有办法。
因为俞家……
不能出事。
—
房间内哭声很大。
俞梓汐蜷缩在角落里,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自己,孤独且又落魄至极,此时的她就像被世界抛弃的傻瓜。
命贱如尘埃。
而这个傻瓜。
就在刚刚失去了她最后的感情,也失去了她最后仅有的自尊。
“唉,这谁在里面哭啊?我们要不要报告经理,看看里面的vip贵宾需不需要帮助?”
“你傻啊,这房里的人可不是我们能得罪的,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谁,别说我们和经理,就连我们的酒店都得遭殃。”
房门外,两位年轻的酒店管理员不停地在门口徘徊,她们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声,脸上写满了慌乱。
根本不敢上前安抚。
就怕落得个多管闲事的下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