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孟·死皮赖脸·槐
沈泰手中剑被一颗小石子儿直接打断成了两节,飞出的那节插进泥地里,尚还震颤着的剑身彰显着来人实力不俗。
邵其从天而降,落在沈桉身边伸手扶住他。
在另一边跪着的孟槐满眼泪花,这个时候的邵其就像天神下凡一样,还有沈泰,真是谢谢你话多,让我知道了我死后一个月发生了些什么事。
真的是,方才沈泰每说一句她就心惊一分。
这都什么跟什么啊,弑父毒母上位,这也太恐怖了,这个小疯子,真的被她逼成了疯子。
“孟槐……咱们这任务……还能完成吗?”
“闭嘴!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,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,慢慢感化他,孙悟空还从石头里蹦出来了呢。”
“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待上万年?”系统垂头丧气道。
孟槐在内心深深叹了口气,她也不知道最后结果会怎么样,不过沈泰说沈桉是因为她当初的死而变成这样的,所以她就是导火索,只要找到了根源,这个任务就还是有解的。
却看沈泰大惊失色,匆忙往后躲,将黑衣人往前推。
邵其还跟以前一样,打架前都要风度翩翩的行个礼,然后说声“得罪了”。
他空手赤拳对付三个黑衣人,一会儿功夫就撂倒了所有人,然而他只是微喘,末了云淡风轻的说一句:“啊呀,有点难缠。”
沈泰拔腿就往山上跑,被邵其拧断手腕脚腕拎了回来,丢到沈桉面前。
“五弟五弟,你听二哥说,二哥错了,二哥不该算计她,你放过二哥这一次好不好,二哥保证再不踏入华朝一步,从此隐名埋姓,绝对不会给你的皇位造成任何威胁。”
沈桉丢下长枪,邵其极有眼力见的递上自己的佩剑。
“你知道四哥怎么死的吗?他虽然风流浪荡一生,但是他骨头倒是挺硬的,到死都没求饶,而是对着我骂各种脏话,然后——”沈桉拖长尾音,看着沈泰错愕的表情。
“你,四弟也是你杀的?他,他不是被凉朝将军杀的吗?”
“城池都已经给他们了,他们有什么理由再将四哥杀了?你知道他为什么死吗?”
沈泰颤抖着嘴唇,问出那句“为什么。”
“因为,他嘴巴脏,骂了她,所以,我就像这样——”沈桉手起剑落,猩红的血从沈泰脖子喷涌而出,“杀了他。”
沈泰眼睛瞪大,带着不甘和怨愤应声倒地,再也起不来了。
他死不瞑目,眼睛盯着的方向,正是跪着的孟槐。
孟槐在心里给他作了两个揖,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,别来找我别来找我,虽然你的死是我间接导致的,但是要找你也找沈桉,他才是直接凶手,他命硬,一路走好一路走好。
系统同样碎碎念着阿弥陀佛。
一人一系疯狂为自己开脱着。
邵其看着地上躺着的四个黑衣人,“能不能把他们交给我?他们是华朝排的上号的高手,拿钱办事的人,如果以后为你所用也是极好的。”
“随便。”沈桉将剑丢回给邵其,“到时候安排人将沈泰尸体丢到悬崖下,我要看他被摔成肉泥的样子。”
“是!”邵其领命,然后将剑收回剑鞘就去挨个拍醒被打晕的黑衣人。
沈桉左手无力的垂着,血珠从他指尖一滴滴落到地上。
他掉头踉踉跄跄的往回走,吹了个口哨,不知道躲哪去的金子跑了出来。
沈桉想上马,但是他没有力气了,努力了好一会都没爬上去。
内心烦躁的他干脆撒气似的扔下缰绳,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孟槐路过金子面前时,马儿极其亲昵的用脑袋去碰她,生怕露馅的孟槐立马用凶恶的眼神看着金子,马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何事,但是它知道那种眼神的意思,于是它乖顺的低下头不再有任何动作。
“咳咳咳。”孟槐清清嗓子,然后用着能够腻死人的甜声奔向沈桉,“大人且慢,大人救了我,小女子无以为报,唯有以身相许。”
沈桉听完这话起了以后背的鸡皮疙瘩,他压低嗓音怒斥道:“滚开!”
然孟槐却是立马哭嚎了出来,“大人啊,我的亲大人呐!家父被这群人所杀,屋子也被烧了,现在我虽报了仇,但是已经无家可归了啊!大人竟然帮了小女子,可否让我跟着您,为您肝脑涂地!”
忙完事的邵其过来时,看到的就是拖着伤体摇摇晃晃走在前头的沈桉,被气的胸脯剧烈起伏,感觉下一秒就要两眼翻白了。跟着他后面的,就是那个长得奇丑的村姑,哭哭啼啼的显得更丑了。
邵其本不想多看她一眼,可是方才这村姑在黑衣人面前的表现,着实令人吃惊,虽然就是胡乱比划一通,但却能活下来,确实是个奇迹。
于是邵其多看了孟槐两眼。
这下好了,被孟槐找到新的突破口了。
她直接就地一扑,趁人不备时滑跪到邵其跟前抱住大腿。
“这位大人,我们家的家规就是有恩必报,你们有恩于我,三妹必报!不然就算我死了,这魂都不能安息的。”孟槐表情异常严肃,话也捡严重了说。
但是……
“聒噪,砍了。”
沈桉冷声下令,邵其当即就要抽剑把孟槐砍了。
孟槐:哦莫,演过头了。
系统:哦莫,又要重开了。
然而没等孟槐的人头落地,倒是等来了沈桉倒地的声音。
小疯子坚持了这么久,终于撑不下去了。
没等邵其踹开她,孟槐当即撒开手,让邵其跑过去将沈桉背起。
太好了太好了,天赐良机!
孟槐赶紧爬起来,拍拍膝盖上的泥巴小跑着跟上。
几乎没有派上用场,就充当了个气氛组的大后方已经整顿完毕,除了少数人被烧伤,大部分都没有意外发生,整座村子的村民都被抓了出来,齐刷刷跪在空地上。
邵其背着沈桉跑回来时,吓坏了一众人,收拾出一间屋子让沈桉躺着,然后让随行医官给沈桉诊治过后简单包扎了一番。
沈桉因为剧痛和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,此刻的他即使是在深度沉睡中,眉头依然紧锁,显然感觉很不好受。
但是如今条件有限,药材什么的都不齐全,只能靠他自己挺过去。
医官抬手摸了摸他额头,有点烫手。
“不好,开始发烧了!”
“那怎么办!”
医官赶紧让人打来冷水,沾湿毛帕盖在沈桉的额头上。
“药材有限,伤口进行不到很好的处理,我担心会发炎,到时候就坏事了。”
“那我现在立马组织出山。”
“不行,夜里风凉,千万不能再受凉了。”
“那怎么办!我现在就飞鸽传书给围在外山的那支军队,让他们去山外最近的镇子里采买药材送过来。”邵其着急道。
“也只能如此了,一定要快啊!”
而孟槐虽然被拦在了外面,还差点被抓去跟那些村民跪在一块,但是她顶着沈桉和邵其的名头,成功唬住了一众小将,“你们看到没?他们两个都没有对我怎么样,我还和他们一起回来的,你敢就这样捉我?”
于是她顶着一干人等审视的目光,也依旧不挪寸步,就站在门口,里头医官和邵其大声的争执被她悉数听了去。
“宿主,我能感觉到这山里草药多,你要不去挖两棵献献人情?”
“正有此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