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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陆国公府

大齐十六年,春。

京城世家的妙龄女子,都聚集在淳华大长公主的寻春园,欣赏这满园春色。

这有人的地方,自然就有纷争。

其中,最令人瞩目的就是陆国公府的大小姐陆念,这位可是再过一年,便要入住东宫的太子妃。

在场的名门小姐中,凡是到了年纪的,多少都肖想过太子。

毕竟那位长得俊美非凡,龙章凤姿,行事尊卑有序,还格外受陛下的重用。

别的不论,就是那张脸,都够许多闺阁小姐脸红心跳,但她们也知道,在有太子妃的情况下,进东宫简直是自掘坟墓。

但这些,并不妨碍她们对陆念这个得了便宜的,有了嫉妒,起了想要比较的心思。

只是,这陆念实在低调的很,除了必要的宴会才会出席,而且也只是刚露面,就被主家接待,她们这些年轻的姑娘,根本挤不进夫人间的谈话。

所以,真真切切见过陆念长什么样的,还真没有几个人。

不过传闻,这陆念的气质绝佳,长得更是国色天香,一点不输太子殿下的容色。

可是,挤破头来了这春日宴,她们才发现陆念的地位已然与她们的不同,可以说是天壤之别。

这不连人的面都没见着,人家已经被大长公主请了过去,说了好一会子的话。

陆念,她们是见不着了。

可是这里,不止只有陆念一个陆国公府的小姐,这不还有个一母同胞的二小姐,被捎带着来了。

于是,一群人就跟闻见鱼腥的猫似的,朝着亭中小阁走过去。

走近了,看清亭中坐着正在喂鱼的陆二小姐,众人的神色变了又变,这浑身的气势汹汹变成了意兴阑珊。

没了意思,挽着小伙伴便离开了。

其中四个姑娘,表情变得更为明显,也离开,就驻足在桥上。

似模似样的瞧着湖里的鱼儿,但那眼睛时不时往亭中看,打量着斯斯文文喂着鱼的陆二小姐。

这四人,以兵部尚书家独女苏茵茵为首,站在最前面。

京兆尹家二小姐陶芷晴和礼部侍郎家三小姐姜悦为辅,微微落在后面半步。

后面跟着的是中郎将家独女米湉,比对就不大起眼,缩在三人身后两步远。

其中,陶芷晴自小便钟情于太子,一门心思想入东宫,成为殿下的心上人。

只是太子说过先立业后成家,而且曾许诺陆家,在太子妃未过门前,东宫都不会有人。

这件事太子做的很好,如今整个东宫也只有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宫女,还是之前皇后娘娘做主赏下的,听闻太子也只碰过一回。

这样的好男子,越发让陶芷晴倾心,就动了心思想看看这陆念,是否配的上太子殿下。

不然,这太子妃的位置,她让的不情不愿。

这不,就带着几个姐妹一同来,没成想,传闻中貌若天仙的陆念没瞧见,倒是见到陆家二小姐陆湘。

陶芷晴跟在苏茵茵后面,见到这位长相平平无奇,只能说是清秀的陆二小姐,心中没来由的感到失望。

妹妹只有这般姿色,怕是姐姐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了。

这般想着,陶芷晴也歇了比较的心思,碰了碰好友的手背,细声细语:“茵茵,我们还是去逛园子吧!”

茵茵脾气冲,每回她们几个遇见什么问题,茵茵就控制不住性子,总是冲到前头,替她们说话。

这次,可不能再由着茵茵胡来了。

“我瞧着,那边的景色也是不错,你陪我去看看嘛。”细细的嗓音,说起话来就跟撒娇似的。

苏茵茵最是受不了这个语气,很快就投降,只是不屑的看了眼陆湘,拉着好友的手离开。

“那我们走吧!别扰了这陆二小姐的雅兴,人家的姐姐可是太子妃呢!”

虽说不能见到陆念,但给她家添添堵,让这姐妹俩吵吵架,也算给芷晴出口气了。

姜悦好似懂了些什么,上前几步,挽着陶芷晴的胳膊,应和着:

“可不是,陶姐姐咱们还是走快些,听说这陆二小姐怪会借她姐姐的势,早前还叫人打了一家小官之女。”

“对的咧,我听说那位小姐不过是溅了几滴水到她身上,就被打的脸都肿了,要不是她家有陆念这个太子妃的名头,人家也不至于默不作声,吞了这苦果。”

米湉跟在后面,将事情的原委补齐全,神色间带着愤愤不平。

这些勋贵人家,就知道借势压人,迫害那些家世地位低的人家,怎的不叫老天一并收了去才好。

陶芷晴好似不知道姐妹几个是在陆湘面前,给陆念上眼药,听了这些传闻,感慨的说了一句:

“啊?看来这陆二小姐,真是处处都比不过陆念,怎么还能成了一家人。”

要知道,陆念可是京城有名的善心人,手下经营着好几家医馆,都是免费帮百姓治病,还有几家积善堂,收留了不少的孤儿和孤寡老人。

就连陆国公府,也是善名在外,每年都会组织人手在城外施粥,铺路修桥的好事也做了不少。

虽然,刚开始的时候,大家都以为陆家是沽名钓誉,不过是搏个好名声,结果,人家这善事,一做就是五六年。

现在看来,陆湘,真是好竹出歹笋,这般嚣张的行径,真是辱没了门楣。

想到这,陶芷晴没忍住,回头看了陆湘一眼。

不远的距离,就陶芷晴这一眼,直接点爆了陆湘的暴脾气。

她猛地站起来,指着陶芷晴吼道:“你给我站住,你们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。”

横眉竖眼,眼里的凶光毕露,好似吃人的老虎,给几个小姑娘吓了一跳。

因着家世还算不错,她们接触的都是养在闺阁里的娇小姐,就是偶尔遇见刁蛮任性的,骨子里也是带着几分矜娇。

从没见过这般说话的,活像个山野村妇,举止动作找不到一点规矩,透着粗俗野蛮。

陶芷晴顿感不妙,将小姐妹们往身后拉了拉,免得被波及到,她上前两步,轻声说道:

“陆二小姐,我确实不该背后议论,请陆二小姐宽容,非常抱歉。”

祖父教导过,知错能改善莫大焉,今日这件事确实是她做错了。

陶芷晴看向怒气冲冲的陆湘,想着等会不管发生什么,她也认了,只求别牵连到小姐妹们便好。

对方示弱,陆湘只觉拿捏住了人,心中不免有些得意,但刚才那些话,就跟刺一样扎的她生疼,这件事怎么也得好好出一口气。

该怎么惩罚她呢?

陆湘动了动脑子,想了好几个法子,但都觉得不能弥补她受到的伤害。

陆湘靠在栏杆处,抬眼打量了娉婷袅娜的陶芷晴,身上穿戴的是京中不算时兴的款式,不过这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子,还算勉强能看。

只是,该怎么让这人心甘情愿的让出来,还不会声张呢?

免得她回家又要被阿姐教训。

想起跪在祠堂的滋味,陆湘下意识摸了摸膝盖,到现在一想起来,还隐约残留着地砖的滋味。

等了许久,陶芷晴就见这位凶神恶煞的陆湘转着眼珠子,也不知在想什么,半天也不见开口。

隐晦的,她向后看了一眼,就见几个小姐妹都扯着帕子,怯怯的关注她这里。

眼里的关心和怒意,都快盛满眼眶了。

陶芷晴不由庆幸,还好姜悦拉着茵茵,不然这两人撞在一起,怕是不好收场了。

这抹侥幸,真切的让陆湘看在眼里,她转头看向那边,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娇小姐,心里有了主意。

“你既然认了错,我也不是那般不讲理的,倒杯茶,我喝了就算了吧!”陆湘学着大姐的样子,端正的坐好。

只是,她这一身气势,学着闺门女子的做派,倒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,瞧着很是搞怪。

陶芷晴真是又想笑又觉愤怒,但权衡一二,还是上前给陆湘倒上一杯茶,似玩笑的说道:

“俗话说的好,吃人嘴短拿人手软,妹妹喝了这杯茶,可不好再生姐姐的气了。”

陆湘自认不是不讲理的人,喝了茶点头同意这个说法:“这是自然,我一贯最是恩怨分明,宽宏大量。”

陶芷晴有些意外,没想到,这陆二小姐的脸皮竟然能厚到这种程度,这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。

“如此,那姐姐便先走了,不打扰妹妹赏鱼。”见好就收,陶芷晴深知迟则生变的道理,还是赶紧离开要紧。

不然,还不知道这位二小姐能做出什么样的荒唐事。

陆湘无所谓,挥挥手:“你要走便走,对了,顺便叫那位戴宝石头钗的姑娘过来呗!”

“接下来,我和她得聊一聊……”

宝石头钗?

陶芷晴听闻,回头一看,那位戴着宝石头钗的可不就是被拉着的苏茵茵,这可不是个好人选。

现下,就是看着她给陆湘斟茶,茵茵都满脸的气愤,险些冲过来,又怎么可能乖乖给陆湘认错。

怕是冲过来,将人打一顿的可能要大些。

若真是这样,闹到大长公主面前,就是她们占着理,也少不得会受到牵连,于名声也是不好的。

陶芷晴想了许多,各种行事的结果,一时都在脑中闪过,不可否认,最后都会牵连到自己身上。

所以,她决定将损失降到最低,息事宁人是最好的结果。

“妹妹,”陶芷晴轻声喊道:“茵茵性子有些急,你若是有事,我可以代为转达。”

陆湘摇摇头,换了个舒服的姿势,胳膊微屈撑着头,歪着头看向陶芷晴,抿着嘴,矜持的笑了笑。

“我最是恩怨分明,有些事还是当面解决的好,不过嘛!”

“代为转达也行,就是看你舍不舍得了。”

陆湘将视线放在对方的手腕处,毫不掩饰的看着她手上的玉镯,挑了挑眉毛,意思已然很明显。

明显到陶芷晴险些咬碎了牙,下意识的将手背到身后,另一只手抚上镯子。

这镯子,可是难得的好料子,她求了许久才让她娘松口,纳入她的陪嫁单子里,早知会被这等泼皮看上,说什么她也不会带出来。

陶芷晴很是后悔和不舍,可抬眼看陆湘含笑的眼睛,她知道就是今日再不舍,也要舍了。

伸手,将镯子褪下来,陶芷晴眼里真真的看着,送到陆湘面前,稳着语气:

“这镯子很是衬妹妹的肤色,便赠与妹妹,今日的事,望陆二小姐海涵。”

陆湘笑嘻嘻的接过镯子,把玩一二,套在手上,果然衬的自己的肤色雪白,当下什么气都消了。

拉过陶芷晴的手,亲亲热热的说道:“姐姐说的哪里的话,今日发生了什么?妹妹早就不记得了。”

“姐姐最是大方,妹妹还要谢姐姐赠的镯子,真是好看极了。”

“改日,邀姐姐来府上玩,姐姐可不许不来啊!”这变脸的速度,让陶芷晴不得不佩服。

今日,是她们轻敌了,竟然看这陆二小姐长相不佳,就掉以轻心,被抓了把柄。

看着对方手腕上的玉镯,陶芷晴的心里在滴血,可面上还要轻快的笑着。

陆湘看客气的差不多了,就松开了手,拿起帕子擦着手上新得的好东西,头也不抬的寒暄道:

“姐姐,我瞧着那几位妹妹也等急了,我也就不留你了,快去玩吧。”

被坑了东西,现下又被发了送客令,陶芷晴的心情着实不算好。

一张俏脸冷了下来,看了一眼陆湘,便扯着帕子离开。

施施然,回了小姐妹这里,只想远远离开这里。

路上,原本压抑的怒火,在苏茵茵的连番发问中,可算是崩了线,一通全都对着对方发泄出来。

等话出了口,见苏茵茵被这突如其来的火气灼的一脸懵懂,再看姜悦和米湉脸上的震惊,陶芷晴也反应过来,这是不对的。

可她拉不下脸来解释,只能掩面哭着离开。

倒是苏茵茵回过神,还以为是自己问的多了,惹的陶芷晴哭泣,心里很不好受,内疚的看向姜悦:

“都怪我,问了许多不该问的,悦儿,你说我该怎么办?若是现在追上去道歉,芷晴会原谅我吗?”

苏茵茵想起这事,有些烦躁的挠挠头,也是,想也知道,芷晴为了她们不知被那陆湘羞辱成什么样子,她也是多嘴,做什么要刨根问底的盘问。

芷晴一向脸皮薄,这会肯定是受不了,这才哭着跑了。

苏茵茵自顾自的想着,竟然自己就将自己认为的过程给补上了,并且心里更加觉得内疚,自认为揭了对方的脸面。

姜悦则不同,她看出陶芷晴是真的怨上她们了,那眼神里的埋怨,可不像假的。

可,她们还不是为了给她出口气,现在还反倒怨起她们来了?

姜悦心中很是不悦,只是碍着情面,不好表现出来。

当下,拍了拍茵茵的肩膀,安慰道:“给她一些时间吧!”

“改日,我们一起去看她,等会还要见大长公主呢!”

到时候,陶芷晴自然会收拾好心情,有什么话等这春日宴结束再讲。

“好,我听你的。”苏茵茵点头,又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:“我们去那边逛逛,公主府养了好些花草,我还没瞧过。”

挽着两个小姐妹,一边逛着园子,一边说说笑笑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就是少了一个人,好像也没什么不同。

反倒,让某人觉得更好了。

刚从大长公主处出来的陆念到没想到,只是出来透口气的功夫,竟然看了这么一场大戏,当下觉得好笑。

有人看似憨厚却奸滑,有人看似精明却蠢笨,有人被利用而不自知……

真是应了一句话,看人不看貌,品行显人心。

“湘儿,回去了。”陆念待那几人走远了,才出现在桥上,看着一脸“挣到了”的小财迷妹妹。

心下,有些哭笑不得。

在看见陆念的那一刻,陆湘条件反射的将袖子撸下来,藏好戴着的镯子,立马站起来,规规矩矩的走起路来。

扬起讨好的笑容,谄媚的说道:“阿姐,我来带路,这边走。”

心下存着侥幸,万一阿姐没看到她新坑到手的镯子,就是看到了,看在她带路的份上,说不定能留在自个的手上呢?

陆湘知道,阿姐最是面冷心软。

除非事关品行,不然阿姐的态度一向是随和的,比爹娘更像是家里的大家长。

他们这些兄弟姐妹,最信服的就是阿姐,真的是从心底的最直接的感受。

看着在前面领路的妹妹,陆念嘴角含笑,满是宠溺的摇了摇头。

陆湘这丫头,最是喜爱这些金银玉石的钱财之物,为此,可是在京中的圈子里,落下个贪财的名声。

陆念知晓时,也曾出手干预过,可依旧打消不了陆湘的热情。

反而,让这丫头将事情做得更加隐蔽,有时候连她都没有发觉。

果然是得了国公爷的真传,这贪财的样子是学了个十成十,不过,陆念在妹妹陆湘这里只觉得有些可爱。

对那位,陆念则是觉得厌恶。

所以,当她发现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的贪财,并没有随着先帝的加官进爵,而被潜移默化的淡化,反而被这京都繁华迷了眼,变成贪婪。

年十岁的她,醒悟了。

不再听从国公夫人的话,整日学那些没用的琴棋书画,风花雪月的糜烂之音。

而开始学习管家理事,关注她该学会的地方。

所幸,她的天赋不错,运气还算好,在先皇后的帮助下。

一年后,她成功的架空了国公夫人的权利,掌控了整个后院。

第一步,陆念就是将所有的弟弟妹妹搬到自己的院子附近,请了夫子和女先生来教书。

更是在先生们压不住的时候,下了狠手,狠狠教训了两个刺头。

这一出,将调皮捣蛋、即将不务正业的弟妹们,顺利的扳回正道。

至少不会不尊敬师长,堂上不敢再嬉笑玩闹。

之后,更是种种严厉的手段,肃清了好大一批蛀虫,人牙子是天天来府上走一趟。

那年,府上的人手能用的只有几个,每个主子身边勉强只留下两个伺候的人,宅子都空了一半。

毕竟,国公爷早年只是一个目不识丁的村民,阴差阳错的救了先帝,之后便随先帝南征北战,也算出了不少力。

等新王朝稳定后,陆家才捞了个国公府的牌匾,国公爷还算有些良心,派人接了夫人进了京。

可偌大的府邸,以国公夫人浅薄的见识,自然被底下的老仆给忽悠住了。

时不时被哄着,拿私库里拼命挣回来的战利品换钱,满了她们的家底。

偏国公夫妇俩都生怕别人看不起,出门在外必要把好东西戴在身上,彰显家中财富。

采买的也是胆大,贪了大半银钱,买回来的都是些华而不实的物件,不知惹了多少的笑话。

所以,在父母亲尝到陆念管家的甜头,将家中权利交给她的时候,陆念就决定用做善事的方法,改变陆家的名声。

既然都是花钱,给手脚健全、吃喝不愁的还只会窝里横的父母亲,还不如给外面挨饿受冻的百姓,也算花的有价值。

好在,国公爷没有傻到将自己得到的战利品,都放在私库里,还存了大半在自己的屋里。

陆念先挪用这笔钱,置办了商铺、庄子、田地,等攒了些钱,还在沿海买了几艘海船,办了船厂。

起先只是租赁出去,等她训练好水手便开始组建自己的船队。

同时,陆念惦记起藩外的丰富物资,联合几家大商行,组建了一队好手,开辟往北的商路,其中艰险无人能知,陆念投入了很多的人力物力。

还好,在船队的支撑下,这条商路算是通了。

日进斗金,在如今的陆家看来,已然成了行情不济时的最低收入。

就算获利后大头,被陆念牵线送给了,上面那位同样急需用钱来发展国家,想要大展宏图的陛下。

所以说,如今陆国公府在京中无人能惹的地位,不仅归功于一个未过门的太子妃名头,更重要的是陆念猜中的那份圣心。

这也是,太子为什么肯对她们陆家许下诺言的原因之一。

陆念可不会天真的以为,她能够迷倒那位一心权柄的殿下。

这点自知之明,她还是有的。

天下没有白得的晚餐,一切不过是利益的纠葛,掌握了主导权,才能支配自己的命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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