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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返回凌家安全屋的路途,沉重得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
吴卿最后奋力掷出的那卷竹简,此刻仿佛有千钧重。上面不仅用古老的鸟虫篆记载了部分九鼎的方位秘辛,更在末尾,以血为墨,添了几行颤抖却凌厉的新字——是吴卿在被岩浆吞没前一刻,用最后力气刻下的!

“荧惑非一,九鼎非终。归墟之眼,在…东…”

后面的字迹被血污浸染,模糊难辨。

“东?”王胖子红着眼圈,“东边大海?归墟不是说在东海之外吗?”

凌青云仔细辨认着血污下的刻痕:“不像…这个笔画,更像是‘东’字开头的一个词…东极?东岳?还是…”

苏晓将竹简扫描进电脑进行增强处理,图像逐渐清晰:“是‘东夷’!后面还有…‘祖庭’?”

“东夷祖庭?”王当家眉头紧锁,“上古东夷部落的发源地?那应该在山东半岛或者淮海流域一带。但‘归墟之眼’在那里?和传说不符啊。”

“或许归墟有多处入口,或者‘眼’并非指入口本身。”我猜测道,手中的白虎玦微微发热,指向东方,印证着这个方向,“吴卿拼死留下的信息,绝不会错。”

悲伤化为力量。我们稍作休整,补充装备,即刻东行。

根据竹简记载和各方线索,我们锁定了一个区域——鲁东南,沂蒙山区深处,一个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标记的古村落,丁家塬。地方志里只有寥寥数语记载,说那里是古东夷人一支的祭祀之地,供奉着一位非道非佛的“石母娘娘”。

越是靠近丁家塬,空气中的氛围越发古怪。现代化气息迅速褪去,山民们的穿着、口音都带着浓重的古韵。山崖上时常能看到一些造型奇特的原始岩画,描绘着人首蛇身、鸟首人身的形象,以及人们对着一块巨大陨石祭拜的场景。

“陨石…”苏晓对比着岩画和资料,“东夷部落多有星辰崇拜,尤其崇拜荧惑星(火星)。这吻合‘荧惑星群’的线索。”

我们在村里落脚,试图打听“石母娘娘”和祭祀之地。村民起初很热情,但一听到这个,立刻讳莫如深,纷纷避而不谈。只有一个眼神浑浊的瞎眼老篾匠,在收下王胖子递过去的一包好烟后,含糊地哼了一句:“石母眠,灾星现…祭坛开,祸殃来…外乡人,莫打听,莫靠近…”

当天夜里,怪事就发生了。

先是全村断电,并非跳闸,而是所有电器仿佛瞬间被抽干了能量。接着,此起彼伏的狗吠声猛地消失,整个村子死寂得吓人。窗外,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弥漫开来,雾气中似乎有无数细碎的、像是指甲刮擦岩石的声音。

我们警觉地聚到一起。

“能量场被干扰了,很强的阴性能量,混合着…某种星力波动。”凌青云看着剧烈跳动的仪器,脸色难看。

王胖子扒着窗缝往外看,突然低呼:“雾里有人!好多…好像都在往一个方向走!”

我们小心地推开窗,果然看到浓雾中,一个个村民的身影如同梦游般,眼神空洞,步履僵硬,朝着村后深山的方向走去。无论怎么呼喊拍打,他们都毫无反应。

“被控魂了!”苏晓惊道,“好厉害的手段,范围这么大!”

“跟上!他们去的方向,可能就是祭祀之地!”王当家果断道。

我们悄无声息地混入梦游的队伍。村民们一路无言,穿过崎岖的山路,最终进入一个隐蔽的山谷。

谷内景象令人头皮发麻!

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,由黑色巨石垒成,风格古朴蛮荒。祭坛周围,跪满了同样眼神空洞的村民,如同虔诚的信徒。祭坛上方,悬浮着三块拳头大小、散发着不祥紫光的黑色晶石,正缓缓旋转,吸收着从每个村民头顶飘出的淡淡白气——那是生魂精气!

祭坛中心,站着一个穿着繁复古朴祭祀服的老妪,正是白天我们见过的村长婆婆!她此刻神情狂热,手持骨杖,口中吟诵着晦涩古老的祷词,与白天的和蔼判若两人!

“以众生魂灵,奉荧惑之主…恭迎星使降临…”她高举骨杖。

那三块紫色晶石光芒大盛,隐隐要凝聚成什么形状!

“不能再等了!”凌青云低喝。

我们瞬间冲出!直扑祭坛!

“亵神者!”老妪村长发出尖利的嘶吼,骨杖指向我们!那三块紫晶立刻射出三道紫色光箭,速度快得惊人!

我们急忙闪避,光箭击中地面,瞬间腐蚀出深坑!

梦游的村民们也像是被惊醒的傀儡,发出非人的咆哮,双目赤红地扑向我们!他们力量大增,不畏疼痛,极其难缠!

“控制晶石!”王当家一马当先,打神木横扫,金光过处,被控制的村民纷纷僵滞倒地。但她也被几道紫光逼得连连后退。

凌青云剑指紫晶,雷光却被紫光吸收消弭。苏晓的朱雀火同样效果不佳。

“这东西能吸收我们的力量!”苏晓惊道。

我尝试用白虎玦感应,发现紫晶的能量核心极其诡异,不断变换频率。“它们的能量波动在循环!找到间隙!”

我们四人合力,攻击如潮水般攻向紫晶,逼得它们光芒闪烁不定。老妪村长愤怒地挥舞骨杖,更多紫光从祭坛地面涌出。

混乱中,王胖子似乎发现了什么,大喊:“祭坛下面!能量是从下面来的!有东西在供给它们!”

他猛地将打神木插向祭坛边缘的一块石板!金光爆闪,石板轰然碎裂,露出一个向下的通道!一股更精纯也更邪异的星辰之力涌出!

老妪村长脸色大变:“阻止他!不能惊扰星眠之地!”

她不顾一切地扑向王胖子!我立刻拦截,白虎虚影与她撞在一起!

王胖子趁机就要跳下通道,苏晓急忙跟上:“胖子别莽!”

两人先后冲下通道。我们也想跟上,却被老妪村长和重新扑上的村民死死缠住。

通道下并非想象中的墓穴,而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晶洞!洞壁布满了紫色的水晶簇,散发出迷幻的光芒。洞中央,赫然是一个水晶棺椁!棺内躺着一具穿着东夷古祭司服饰的尸身,栩栩如生,胸口放着一個巴掌大的青铜罗盘,罗盘中心,嵌着一颗鸽卵大小、散发着深邃紫光的宝石!

而那颗宝石,正通过无数缕紫光与上方的三块晶石相连!

“星核…是它在控制一切!”苏晓惊道。

王胖子二话不说,举起打神木就砸向水晶棺!

“住手!”一声厉喝从后方传来!那个脸上有紫色火焰印记的面具人(他竟然也找到了这里!)带着几个手下冲了下来,能量枪直接开火!

王胖子狼狈躲闪,打神木砸偏,只将棺椁砸开一道裂缝。

面具人贪婪地盯着那颗紫色星核:“终于找到了…荧惑之心的碎片之一!”他挥手让手下抢夺。

下方顿时乱作一团。苏晓和王胖子联手对抗面具人一行,打得晶洞内碎屑纷飞。

上方,我们终于解决了老妪村长(她最后时刻似乎清醒了一瞬,露出惊恐懊悔的表情,随即气绝身亡),冲下通道支援。

混战中,王胖子发了狠,再次冒险冲向棺椁,打神木狠狠砸在星核上!

“铛!”一声巨响,星核剧烈震动,紫光爆闪!所有人都被震飞!

星核脱离了罗盘,悬浮到半空,发出嗡鸣。上方三块晶石也随之失控,疯狂旋转!

“不好!能量要失控爆炸了!”凌青云骇然道。

面具人见状,不甘地嘶吼一声,下令撤退:“走!”他们迅速消失在通道另一头。

我们必须阻止爆炸!否则整个山谷,甚至更大范围都将遭殃!

“四相镇域!”我们四人再次站定,催动法器,试图稳住暴走的星力。

但这次的星力过于狂暴,四相结界摇摇欲坠!

关键时刻,王胖子看着那颗星核,又看看手里的打神木,突然福至心灵,咬破手指,将血抹在打神木上,然后猛地将木头顶端戳向星核!

“王家老祖宗!给点力啊!把这破石头给我镇了!”

打神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,并非攻击,而是如同温柔的网,包裹住星核。星核的紫光渐渐被金光渗透、调和,最终缓缓落下,嵌入打神木顶端的一个天然凹槽中,严丝合缝!

狂暴的能量瞬间平息。洞内恢复平静,只有打神木顶端那颗紫宝石偶尔流过一丝光华。

我们瘫坐在地,惊魂未定。

王胖子捧着宝贝棍子,傻眼了:“这…这算啥?镶嵌了?”

凌青云仔细检查后,神色古怪:“打神木似乎…封印并同化了这块星核碎片。现在它…成了这根棍子的一部分了?或者说,能源核心?”

苏晓看着仪器读数:“能量稳定下来了,而且…似乎可以被引导使用了。胖子,你试试?”

王胖子试着挥了挥棍子,一道柔和的金紫色光波荡出,碰到洞壁,那些被控制的村民纷纷软倒在地,眼神恢复清明。

“好像…是个好东西?”王胖子挠头。

我们离开晶洞,回到祭坛。村民们陆续苏醒,茫然不知所措。我们简单解释后(隐去超自然部分),他们惊恐又后悔,纷纷捣毁了祭坛。

在清理祭坛废墟时,我们有了意外发现——祭坛最底层,并非东夷风格,而是更古老的禹王时期的规制!上面刻着一段铭文,正是关于“归墟之眼”的记载!

“…荧惑之星,碎堕东海,其精落于东夷祖庭,化生邪异…禹王铸鼎镇之,分其力于九州…然其核心一点不灭,沉于归墟之眼,化为门扉…后世守门人,需以九鼎之力,合四象之灵,方可重锁其门…”

谜团终于清晰了一部分!

“老板”是荧惑星核所化,它的核心就在归墟之眼。它想收集散落的力量(星核碎片,可能也包括九鼎之力?)彻底打开门,降临或做什么。而禹王早已预料,留下了后手——九鼎和四相守门人。

我们必须赶在它之前,集齐九鼎之力,或者找到阻止它的方法。

“下一站,”我看着远方,“我们必须找到至少一尊鼎。”

手中的白虎玦微微发热,这次,指向了中原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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