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前有餓狼
“今天起,我就是你們這些菜鳥的教官了,本來呢,我非常、極為不願意訓練你們這些菜鳥,尤其是你們這種自命不凡的菜鳥,只不過你們原來的教官一個不小心被我打殘了,校長非把我扔這兒,我本人極度不願意……”
厲燃這一通抱怨讓這批新兵都傻了,這小丫頭確定不是來玩的?
“教官,你真的懂怎樣訓練士兵嗎?”一個膽大的兵開了口。
“兵,我是沒訓過,黑熊倒是訓過幾只。”
現場的,無論是新兵,還是副教官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,眼瞪得老大。
“妖女,這個女孩是妖女。”這是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想法。往後的種種,再次驗證了他們今日的想法。
厲燃走過每一排士兵面前,近40℃的高溫下,任誰的軍姿都不敢晃動一下。
十六歲的少女,這彷彿死神一般的強大氣場,是無數個日日夜夜,以命相爭換來的。
厲燃,被稱為“妖女”的第九區僱傭兵教官,她打趴,把你摁在地上讓你喊“我是蠢貨、是廢物”,你就不得不把聲音吼到最大,她讓你三更半夜爬起來負重越野,你就不能皺一個眉頭,因為她真的有本事踢碎你的骨頭,然後把你丟出僱傭兵學院,因為,她曾當著你的面,赤手打倒了一頭成年虎。
“那個新兵醒了沒有?”厲燃有些不耐煩地詢問副教官。
“醒了,也沒殘廢,命真夠大的。不過話說,你這訓練方式是不是太嚴苛了點。”副教官是一位帶著眼鏡,身形偏瘦,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,也是一位有多年豐富經驗的醫師,白暝“特地”派來協助厲燃的。
“嚴苛?我並不這麼認為,他們是僱傭兵,不是普通的兵,他們未來最有可能面對的是以命相搏的前程,不置之死地,哪能輕易後生。今天我不把他們的尊嚴踩碎,明天,他們就有可能為了短暫的尊嚴丟了性命,我只不過是在教他們學會隱忍。畢竟在實力強大時的反擊才叫反擊,不然只能是個笑話。”
厲燃親身經歷過這一切,深知,實力才是最重要的,唯有實力才是張狂的資本,沒有實力的死要面子,與跳樑小醜無異,連死,都不會有丁點價值。
“好了,沒你的事了,告訴那幫菜鳥日落前不把所有的狼崽子都抓回來,就在林子裡過夜吧。”
南湄州夜晚的樹林,極其恐怖,到處都是能夠威脅生命的東西,沒有人會傻到想在林子裡睡一晚上。
“是!”
副教官深看了厲燃的背影一會,嘆了口氣,“是我們老了,年輕人的未來,該由年輕人自己去做主。”
白暝不知道從哪弄回了一百頭戰狼飼養在訓獸場內,準備好好繁育培養,將來好看家護院的,被厲燃看見了,就有了後面的事。
一日晨練十分。
“全體都有,立正!”
“教官好!”新兵一個個隊形排列整齊,精神抖擻。
“嗯,你們也好。”
我去!啥玩意?我沒聽錯吧,教官今天的回話也太正常了,這,本寶寶適應不了啊!
也難怪這群新兵驚訝,平時,厲燃的回話可謂是給這群生瓜蛋子留下了深刻的陰影:
“我不好,瞅瞅你們一個個垂頭喪氣,磕磣!還不把眼睛睜大點,不敢見人嗎?”
“好好好,天天就會說好,跑五十圈先。”
“我沒聾,聽見了,吼那麼大聲幹什麼。”
總之,厲燃就是各種不耐煩,剛開始,新兵們都看不慣她,覺得她是個矯情的壞女人,後來,厲燃展現出越來越多的超強實力,這群新兵的抱怨也越來越少,現在,更是習慣了厲燃的火爆脾氣,一大清早一個個就早早打起了精神,不敢有絲毫怠慢,彷彿這是教官與士兵間的一種難以名狀的默契,畢竟誰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教官單拎出來操練,丟臉事小,關鍵是容易死人啊。
“上午常規訓練吧,我也不看著你們,下午直接到鬥獸場集合,打掃衛生。沒了,解散吧。”
嗯?嗯??嗯???今天什麼日子,過大年了,教官轉性了?媽媽我出息了,教官今天早上沒有罵我。
厲燃多多少少從這群新兵的眼睛裡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神情。心中腹誹,自己平時對他們太不近人情了嗎?
“是!”眾人雖詫異,但是仍齊聲回覆,畢竟,教官的話,就是命令。
“哦,對了,中午吃飽點。”厲燃臨走前又好心地囑咐了一句。
眾人解散,各自訓練。
“誒,你哭啥?”一個比較年輕新兵在一旁抹眼淚。
“嗚嗚~你不懂,教官今天好溫柔,我好感動啊,已經很久沒有人囑咐我好好吃飯了……”
“額……其實大可不必。”
到底是還沒成年的毛頭小子,縱然是個能徒手掰彎鋼筋的壯漢,內裡也是一副赤腸。
“這又是鬧哪樣?小子別嚎了,這個妖女哪天不是變著法兒的虐待我們……”也有頭腦清醒的,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訓獸場,四周被高大的圍牆堵得嚴嚴實實,足有五米那麼高,厲燃站在圍牆邊上,興致勃勃地看著一群菜鳥走進了鬥獸場。
“戰狼死一隻,齊磊的狙擊彈夾就少一隻。”白暝不知何時出現在厲燃身後,幽幽地開口。
“你……”厲燃氣憤地瞪著白暝。
“我先走了,你慢慢玩。”
厲燃這個氣,本想讓白暝好好放放血,沒想到自己卻吃了大虧,這個老狐狸,內心更是把白暝罵了千八百遍。
“菜鳥們,聽好了,一會兒你們將和五十隻,餓了一天的狼崽子們親切並友好地玩上一會兒,但是,在玩耍的過程中,你們不可以弄死他們,否則全班關三天禁閉,當然,如果那些小動物把你們抓傷了或者是咬死了,都是無所謂的,聽明白了嗎?”
“什麼,和五十頭狼玩會兒,還不能弄死它們?”眾人突然有一種被戲耍了的感覺,冷汗涔涔地從後脊樑骨都快流成河了,於平時還不至於,因為至少他們手中還有槍,可現在呢,別說槍,穿得都是最平常不加一點防護的服裝, 這玩尼瑪呀!
“開門吧!”厲燃可不管底下的人如何想法,隨著一聲令下,四道閘門被從內部控制的機關拉起,五十頭戰狼露著尖利的獠牙,貪婪地注視著一批新鮮的生肉。
不由分說,餓了一天的畜牲哪裡有什麼理智可言,在它們的視線中,那是能填飽肚子的東西,每一擊都是致命的。
“大家別慌、聚在一起,別分散!”一名男子十分冷靜地控制著局面不向更壞的局勢發展。
章軒,華國人,華方政府軍中選拔的唯一一個參加僱傭兵特訓的男人。
剛開始大家還可以勉強集中在一起,可是狼的數量太多,很快便把他們衝得四分五裂,落了單的人陷入了孤軍奮戰中,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,求生的本能被無限度地放大,個個都和餓狼殺紅了眼,彷彿自己也是孤狼,求生的本能使他們麻木了戰鬥的方式,漸漸和狼的戰鬥方式同化,沒有武器就和狼糾纏在一起,用牙撕咬狼的喉管不放,也不管身上是否有其它狼的扯咬、總之幹掉一隻是一隻。
厲燃在高站上盈笑著,沒錯,就是這種戰鬥方式,單兵作戰,一定要有狼的血性。
不一會,厲燃彷彿想到了什麼,頓時齜牙咧嘴,“喂,喂!不是告訴你們不許把狼崽子給我弄死嗎?”厲燃氣得咬牙,現在她的薪水幾乎都供應給齊磊換取訓練用的狙擊物資了,白暝那個老狐狸,根本就是個奸商。
可是在這種生與死的較量中,眾人哪顧得了這麼多。鬥獸場場地上的血腥味愈發刺激狼的血性,可是人的體力已所剩無幾。
“沒事吧!”
“沒事,死不了,謝了,章。”
“17號,你再敢弄死一隻狼,回去給我關十天禁閉。”厲燃衝下面大聲吼道。
“教官,人命比畜牲的命更值得我尊重。”又一隻戰狼死於章軒的腿下。
“該死!把狼都給我關回去!關回去。”
“叮一叮一叮”,狼群聽到鈴聲都回到了閘籠裡,這是平日訓獸員給它們的用餐鈴,畢竟現成的食物遠比面前這些傢伙好得多。戰狼通人性,知道再戰下去,自己也沒好果子吃。
見戰狼都回了閘門的後面,所有人都支撐不住癱倒在了地上,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明顯的爪傷和咬傷,好在平日裡厲燃的訓練嚴酷,這群人身手不錯,倒也沒受什麼重傷。
“9、10、11、12……一邊數,厲燃一邊把臺下的一群菜鳥罵了個遍。
“該死!”